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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文有出OST喔 請搭配食用 

*圖及音樂皆為網路 如有侵權請告知必刪*

作者:Koromi

海報:Sul.

 

 

番外(下)

 

 

兩人再回到樸燦烈家,開門進去竟安靜得連小狗都不在。

 

玄關的鞋櫃上貼著一張紙條:

“你爸爸突然回來了,我們去遛狗,六點左右回來。”是媽媽的字。

 

預料之外的狀況讓伯賢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鼻子,他能猜出來,阿姨出去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跟自己打照面,在路上想好要怎麼跟對方聊天的開場白似乎都不再能派上用場,雖說不那麼怯懦了,可終究還是有一點失落。

 

樸燦烈看出身邊的人有些不安,他拍了拍伯賢的背說:

“別想多了,他們就是出去走走而已。”

 

掛鐘“哢噠”走過五點,伯賢忽然挽起袖子面色一亮,

“我們做晚飯吧。”

 

樸燦烈見他頓時振作了精神,乾笑一聲,點點頭。

他早就覺得邊伯賢有種臨危不亂的天賦,即使被冷遇也不氣餒,被傷害也能堅強地站起來。

這也是對方越來越吸引自己的原因,若愛情中缺少欣賞和崇拜就很難長久持續。

所以愛上這個人,樸燦烈始終沒有怨言,沒有後悔過。

兩人去廚房翻了翻食材,青口貝、西蘭花、蝦仁、雞、魚……還有別的一些蔬菜,伯賢想了會兒,估摸著也夠做一桌菜了,洗了手就在灶台邊忙活起來,燦烈給他做下手,默契得像在家裡自己做飯,換了個環境卻又感覺奇妙。

 

“燦烈,”伯賢低頭看著案板特別認真地說:

“看情況我今晚是不能在你家留宿了。”

 

“嗯。”樸燦烈在池子裡剖魚,剛剛剪開魚肚,手指在裡面扣來扣去。

 

“雖然我也挺想留宿的。”伯賢說完就偷偷笑起來,他想起上次還有幾張燦烈小時候的照片沒翻完,應該趁機翻拍一遍,緊急關頭還能以此要挾寄給小報記者爆料新銳美男制作人的黑歷史。

 

而另一個人卻誤會了這笑聲的意思,他補了句,

“我的床特別好睡是吧?”

 

邊伯賢斜了他一眼,伸腿踹在旁邊人屁股上,

“你腦子裡都裝什麼呢?”

 

樸燦烈兩手血淋淋也不便跟他鬧,笑著把清理出來的內髒扔進進腳邊的垃圾桶,打開水龍頭把魚衝干淨,碼上調料,然後平放進准備好的盤子裡。

 

“誒,我說真的,”伯賢又在不放心地嘮叨,

“晚上千萬別跟你爸媽吵架,他們要踹你出家門的話,還有哥收留你。”

 

一個沒留意,伯賢覺得後背襲上一抹陰影,腰間忽然被軟軟地抱住,燦烈咬在他耳邊柔柔地吐出一個字,

“好……”

 

“你別老這麼出其不意地很嚇人好嗎?”伯賢心悸地回頭,立刻身子扭了扭,

“快回去做事,萬一被撞見多尷尬。”

 

“讓我親一下。”燦烈還賴在人臉旁不停磨蹭。

 

“不行。”

 

“就一下!”

 

“走開走開!”急起來乾脆操起案板上的生肉就准備往對方臉上糊過去,樸燦烈嚇得趕緊收手。

 

“謀殺親夫啊!”他叫起來。

 

“殺手锏還沒用呢。”伯賢晃了晃手裡的菜刀,轉過身笑得得意。

 

警惕放松的一剎那,樸燦烈迅速探身在對方嘴唇上啄了一下,馬上得逞地跑開。

待邊伯賢回過神來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。

 

“親也讓你親了,別鬧了,快點做飯。”他催促一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臉。

 

如果細數生命中令你驕傲的事,最大莫過於有一個人能讓你篤信如此,能給你安定與寬宏,能使你大膽地懷疑——也許死亡也不能將你們分開。

那一刻,邊伯賢心裡忽就滑過這樣的念頭。

差不多把東西都准備好時,大門口響起了鑰匙聲。

 

樸燦烈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,回身捏了捏伯賢的臉,

“考驗你心理承受能力的時候到了。”

 

“快去開門。”伯賢衝他揚手,不得不說還是有些緊張。

 

“爸,媽。”樸燦烈站在廚房門口朝剛進來的兩人打招呼,狗狗聞到有飯菜香,一溜煙就往這邊衝過來,燦烈連忙用膝蓋擋住它。

 

“咦?”顯然媽媽看到兒子站在廚房有點驚訝。

 

樸燦烈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身後,

“伯賢在做飯,馬上就好了。”

 

聽到叫自己名字,邊伯賢小心地從廚房裡探了個頭出來,

“阿姨,叔叔……”

 

而從進屋起,樸爸爸就始終沒有正眼看過樸燦烈,他低頭換鞋,然後沉默地上樓。

媽媽給兩人使了個眼色,讓他們回裡頭去,待丈夫上樓後自己才走進廚房。

方才還有幾絲嬉鬧的氣氛一瞬間被衝得無影無蹤,邊伯賢些許局促地站在門邊。

樸媽媽裝作若無其事地挨個檢查一遍兩人忙碌的成果,過了一會兒,還是合起蒸鍋的蓋子,關上火。

 

“我跟你爸講了。”她看著樸燦烈。

 

“嗯……”燦烈抿抿嘴唇,收斂起剛剛歡愉的神色等著媽媽把話說完。

 

“他特別不高興……”媽媽說這句話時不由自主望了一眼邊伯賢。

 

伯賢垂下眼,抽了張紙巾擦擦手,他遲疑了一會兒,抬起頭說:

“我……要不還是先回去好了。”

 

燦烈皺眉看著他,

“幹嘛啊?吃了飯再走也不晚啊。”

 

而伯賢卻搖搖頭,眼神有幾絲無助,他不是不懂眼色的人,這種情況下留下來大家心裡都硌得慌,可另一個人又怕他受委屈,看得懂,但沒法說。

樸媽媽立在兩人中間,不表態也不講話。

伯賢正打算溜出去。

但在他挪腳的瞬間突然被樸燦烈一把拉住。

 

“媽,你別這樣。”燦烈為難地看向媽媽。

 

樸媽媽沉默了一陣,深深嘆了口氣,她抬起臉,

“燦烈,這麼大事情,我不逼你們,你們也別逼我。”

 

“我……”還想說什麼被伯賢眼神制止。

 

樸燦烈別開眼,悶悶地說:

“那我送伯賢出去。”說完便拖著人的手臂出了家門,背影裡留下媽媽萬般復雜的眼神。

 

“你別跟他們嘔氣。”伯賢勸燦烈道,

“這事情本來就挺突然的。”

 

“知道了,”燦烈還有點悶聲悶氣,

“你自己回去把飯吃了,我陪不了你。”

 

“別操心,我這麼大個人了,會照顧好自己的。”伯賢衝他輕松地笑笑,從對方褲兜裡摸出車鑰匙晃了晃,

“我把車開回去,免得你開夜車我不放心。”

 

“好。”燦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,他揉了揉對方的腦袋,忽然說了句:

“謝謝。”

 

“啊?”

 

“謝謝你那麼相信我。”他張開手輕輕把伯賢圈進懷中。

 

“喂……”懷裡的人聽到這話雖感動,可好歹是在樸燦烈家門口,他動了動身子,

“你老爸的書房窗戶能看見這裡。”

 

燦烈這才想起來,不情不願地撒手咕噥道:

“明明就是我們老爸。”

 

“記住別莽撞!”邊伯賢開車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一句。

 

“知道啦!”燦烈衝他揮揮手,

“路上小心,到家給我發信息。”

 

修長的手指從車窗裡伸出來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。

再回到家,媽媽已經把飯菜都端上了桌。

 

“叫你爸好一陣了,他不想下來。”

 

“哦,”燦烈換了鞋立在樓梯口,

“那我去叫他。”

 

“別別別,”媽媽趕緊攔住他,皺著眉頭說:

“坐下來吃,讓他自己待一會兒。”

 

樸燦烈壓下嘴角,忍著心裡一點點不悅的情緒坐在飯桌邊,端起碗都覺得食欲不振。

倒是媽媽比他豁達些。

 

“這魚是誰做的?”她嚼著一塊魚肉問燦烈。

 

“伯賢做的。”

 

“嗯,味道還不錯。”說著又取了一只青口貝嘗了嘗,

“這個也挺好。”

 

見兒子吃得索然無味的樣子,媽媽問道:

“平時你們倆……誰做飯?”

 

“誰有空誰做,伯賢做的多些,忙起來就在外面吃。”燦烈就著青菜下了一大口白米飯。

 

媽媽瞟了他一眼,知道兒子心裡梗著事,她也沒立場安慰,便繼續問道:

“他工作也很忙嗎?”

 

“嗯,你知道伯賢是做室內設計的,工作室裡面有case的時候就忙,而且他工作特別努力。”

 

本來還想問兩人誰收入高些,見兒子口氣生硬,猶豫一會兒還是把話吞了回去。

 

樸燦烈吃著吃著忽然抬起頭,看了媽媽一陣,斟字酌句地說:

“真的……就那麼難接受嗎?”

 

媽媽眼神調開,低頭剝著手裡的蝦,

“以後你為人父母就懂了。”

 

“應該沒這機會吧。”燦烈低頭嘟噥了一句。

 

媽媽被這話堵住,她頓時臉色一變,放下筷子擦了擦手,站起身,

“我吃好了。”

 

“媽——!”樸燦烈自己知道這時候不該再去刺激父母,他朝離開的人喊了一句,可對方並未停下腳步。

 

樸媽媽走到客廳,打開電視,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削蘋果。

燦烈搖搖頭,把碗筷撿到廚房去洗干淨,又把桌子收拾好。

大概從小到大他在家都沒有像今天表現得這麼勤快。

打整停當,他走到客廳,坐在媽媽旁邊,而對方漠然地吃著蘋果,像身邊根本沒出現另一個人一樣。

 

“媽。”燦烈叫她。

 

不應。

 

“媽……”

 

還是裝作沒聽見。

 

沉默了一陣,燦烈低聲說:

“媽……對不起。”

 

媽媽的動作停了一瞬,但立刻又若無其事地拿起遙控器換了個頻道。

 

“媽,”燦烈埋著頭,也沒管對方聽沒聽,

“可能我小時候會調皮惹麻煩,但也許那時候的麻煩給你們帶來的煩惱還不及現在一半的多。但是……”他抬起頭,

“我喜歡邊伯賢,我愛這個人。那麼多年一直沒變過。”

 

媽媽用余光掃了他一眼,沒搭腔,繼續拿著遙控器調台。

 

“我們倆可能跟許多人不一樣,但是我們對待感情的態度和別人是一樣的,我們都沒有鬧著玩。我跟他都有正當體面的工作,也沒有因為取向問題影響自己的社會評價。如果要說傳宗接代,以現在的科技條件來講要自己的小孩會有點困難,但要去領養一個也不是不可能的。”

 

“媽,邊伯賢是我自己選擇的願意與他共度一生的伴侶。我們並沒有傷害任何人,也沒有做錯事。唯一特別的,就是我們倆性別相同。”

 

樸燦烈說得很慢,他很少在父母面前坦陳心意,男孩子的成長總是沉默的,他們一直被教會堅強和隱忍,況且燦烈從小也不是滿腹心事的人——若真的有心事,全是關於邊伯賢。

這些話終於掏心置腹地說出來,講完一時有些語塞。

 

安靜了會兒,他又接著說:

“我只希望……能得到家人的認同。”

 

就像一個學生鼓足勇氣,赤誠地奉上自己的作品,又有些不安地等著老師評閱打分。

媽媽放下遙控器,轉過臉一錯不錯地看著他,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兒子,從腦袋只有拳頭大,手腳只有拇指粗的時候開始,一天一天看著他長大,晃眼過去他就已經成為現在英俊挺拔的樣子。

他終究是要用自己的臂膀組建新的家庭,而不會再是那個牽著自己衣角叫“媽媽”的孩子。

可像是戲劇反轉般的,他給了一個讓人措手不及的答案。

 

她低下頭,輕聲說:

“燦烈,我理解你的心情。但是說實話,我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……你給我們點時間緩緩,行嗎?”

 

樸燦烈癟著嘴,咬著嘴唇默然一陣,終於還是點點頭。

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往房間走,經過爸爸的書房時,從門縫看見燈亮著。

 

敲了敲門,

“爸,是我。”

 

裡面的人沒答話,但靠近門邊就能聞到煙味從裡頭漫出來。

 

“爸。”他又敲了敲門,可裡頭還是沒回答。

 

應該暫時不想見他吧,燦烈垂下腦袋走回自己臥室,手機上有伯賢的短信,說到家了,還在末尾打上一個笑臉。

他扯了扯嘴角,有些自嘲地笑笑,果然都需要一些心理准備,爸爸的反應讓他有點不知所措,說要安慰卻不知能怎麼請求對方的寬容,坐在桌前,他下意識擺弄著手機,翻來翻去突然決定給爸爸寫條短信。

父子倆很少用這樣的方式交流,記憶中爸爸一直很忙,但能跟家人在一起的時間他常是笑得寬厚慈愛,燦烈也記得,爸爸已經因為身體不適戒煙很久了。

媽媽心軟,但有什麼她都會說出來,不像爸爸,心裡有事老是憋著,實在煩心才這樣抽煙如失火。

他低低嘆息一聲,家人總是這樣,因為無條件地互相愛護扶持,所以事與願違總是失望最多的那個,可說到底,這樣的希望與失望不也是想讓彼此能夠幸福嗎?

無法評價對錯,能夠傷害對方全是源於對彼此的關愛。

樸燦烈很少用煽情的字眼去敘述自己的感情,特別是面對如山一般厚重的父愛,他只能笨拙地把心底真實的情緒表達出來。

一條短信刪刪改改寫了千來字,發出去時已經是凌晨。

也許不夠動人,但字裡行間也道盡了自己的誠意。

燦烈揉揉眼睛,伸了個懶腰,打開房門見書房門還關著,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搖搖頭到底還是退回了房內。

他躺在床上腦子裡回憶慢慢湧上來,從小到大的經歷,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,甚至送自己離家念大學父親站在車窗外欲語還休的眼神,一點一滴想起來眼眶就酸了。

孩子像父母的風箏,飛得再遠也小心把那根線拽在手裡,而風箏飄過長空,與他們無法觸碰的雲朵擦肩,或許慢慢就塗上了別的色彩。

他們在歲月無情中漸漸老去,總有一天會拉不住手裡那根線,他們的期望或許只是孩子穩定安康,不要隨波逐流,他們想風箏回來的時候還能認出原來的樣子。

樸燦烈不怪家人的不理解,他只是希望有一個萬全之策,能讓自己愛的人都不傷心失望。

書房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,門外響起爸爸熟悉的腳步聲。

經過自己房間時似乎停了一會兒,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地往自己房間走了。

 


 

大早起來,樸燦烈下樓看到媽媽正在廚房煲湯。他靠在門邊輕輕喚了聲,

“媽。”

 

“起來了?”媽媽回過身,手裡的勺子還盛著半勺湯,

“來嘗嘗味道淡不淡?”

 

燦烈湊過去啜了一口,

“嗯,剛好。”

 

“那就好,我跟你爸年齡大了,平時鹽都吃的少。”

 

“爸爸呢?”燦烈問。

 

媽媽把灶上火關小,合上湯鍋蓋子。她放下勺子看著燦烈,

“昨晚,你爸爸把短信給我看了。”

 

“嗯……”

 

“我們倆聊了一宿沒睡,早上給他煮了點粥,現在他在休息呢。”媽媽語氣很平靜,

“我們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父母,從小就沒強迫你做過什麼不情願的事,但像讀書、工作、成家這些正常人必須經歷的步驟也不算是強迫了。”她看見兒子目光有些驚慌,頓了頓,接著說:

“你別嚇成那樣,我們沒有逼著你……離婚。”她覺得用這個詞還是有些奇怪,眉頭不由皺了皺。

 

“媽媽認真問你一句,換成女生就真的不行?”

 

燦烈尷尬地苦笑,

“媽,不是女生不行……”他思忖了一會兒措辭,一字一句地答道:

“是換做別人,都不行。”

 

樸媽媽又嘆了口氣,朝他揮揮手,

“媽媽知道了。”

 

樸燦烈在門邊心裡有些不是滋味,以前沒注意,現在看著媽媽怎麼覺得跟小時候看起來不大一樣了?

的確是歲月不饒人,她似乎沒有過去那麼精力旺盛了,站在廚房裡也顯得有一絲疲倦,連跟狗狗玩一會兒都要直起身子捶捶自己的腰。

 

他慢慢走到媽媽身後,輕輕抱住站在灶台邊的人,像小時候跟他們撒嬌一樣黏黏地說:

“媽媽,我愛你。”

 

媽媽拍掉他的手,哭笑不得地指了指門外,

“去外頭坐著,別在廚房礙事。”

 

“嗯。”燦烈笑著放開她,走到門邊回頭望了一眼,不小心就看見對方以極快的速度擦了擦眼角。

 

那天,燦烈吃過午飯就被公司的電話催回K市了,走的時候爸爸還在睡覺,父子倆也沒碰上面。

一到家邊伯賢就緊張地圍著他問東問西,得知沒有正面衝突後長長抒出一口氣。

 

“沒事,沒事,有一方動搖就好辦了。”他拍著燦烈的肩膀自我解嘲。

 

樸燦烈斜眼瞅著他問道:

“你在想什麼?”

 

伯賢皺皺眉,摸著下巴一本正經地說:

“我們得慢慢跟他們耗,我要制定一個‘守得雲開見月明’計劃?”

 

“噗……”燦烈揉了揉他的臉,

“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那麼幼稚呢?”

 

“智商還不是被你拉低的,跟笨蛋生活久了就是會變笨啊!”伯賢蹭開他的手嚷道。

 

“那現在給你一個回升智商的機會!”樸燦烈笑道。

 

“我才不稀罕。”邊伯賢白了他一眼,故作鎮定地走開了,留下樸燦烈一個人指著他哈哈大笑。

 

而邊伯賢所謂的“守得雲開見月明”就是從那以後,每個周末都催著樸燦烈回去一次,但樸爸爸總是找各種借口外出,故意錯過。

伯賢倒是沒說什麼,到家就幫樸媽媽做這做那,天氣好的話也陪媽媽逛逛街,剛開始樸媽媽因為盛情難卻但始終有些客氣,可久而久之也習慣成自然,與伯賢的相處也沒有起初那麼尷尬。

 

這麼過了兩個月,樸燦烈一次偷聽到媽媽給爸爸打電話時說,

“你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孩子,自己兒子總要見吧?燦烈每次回來你都躲著,難道要這麼躲一輩子嗎?”他心裡琢磨著媽媽是在勸對方,應該算接受伯賢了吧?

 

果不其然,那天兩人要回去的時候,樸媽媽偷偷把伯賢拉到一旁,塞給他一個盒子,伯賢一愣,沒敢接,

“阿姨,這是干嘛?”

 

媽媽把盒子按到他手上,壓低聲音說:

“我嫁給燦烈爸爸的時候,我媽媽送了我一顆戒指,本來打算給兒媳的……但現在我把這戒指交給你,雖然你戴著可能有點秀氣了,不戴也留在身邊。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
 

“阿姨……”伯賢覺得腦神經像炸開鍋似的劈裡啪啦閃著火花,他覺得對方是認可了自己可又不敢亂猜,扭捏半天才吐出這麼兩個字。

 

樸媽媽拍拍他,

“往後我就當多了個兒子,你也跟著燦烈叫媽媽。”

 

“誒?”邊伯賢又驚又喜,手上捏著盒子不知如何是好,他回頭看了看樸燦烈,後者正靠在門邊玩手機。

 

“媽,”燦烈像朝那邊兩人揮了揮手機,

“爸爸給我發短信了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他說最近挺忙沒見到我,讓我過年回家,然後……”燦烈頓了頓,

“帶上伯賢。”

 

邊伯賢整個人都僵了,他感覺要吞顆定心丸才能消化這些信息量。

 

“哎,”樸媽媽笑著嘆口氣,

“你爸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,面子上拉不下來。”

 

“嗯嗯。”樸燦烈也跟著點頭,剩下邊伯賢仍是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,站在原地就差拍拍自己的臉問是不是真的。

 

“媽,我們先回去了。”

 

聽到燦烈跟媽媽打招呼的聲音才讓伯賢緩過勁,他走過去換好鞋,站在門邊撓了撓頭,然後有點怯生生試探地說:

“媽,那我們過年再回來看你。”

 

“好,注意身體。”媽媽在門內笑眯眯地衝他倆揮手。

 

回去的路上邊伯賢一直抿嘴傻樂,樸燦烈看不下去了,拍了他一巴掌,

“你穩重點。”

 

“行,行……”嘴上說著,臉上卻笑意更深。

 

也許堅持和忍耐的過程像在幽冥中尋找出口,但如果你一直積極地望向遠方,走過坎坷和崎嶇,總會在雲霧中看見那道微光,有一天會為你撥開陰霾,耀眼萬丈。

一切情感不過是希望身心在這茫茫漠漠的世界裡有一個安頓歸宿,難得在於有個人能與你跨越浮誇與浮華相守相依,由始至終,年年歲歲,歲歲如日,日日如一,白首不移。

 

 

 

-END-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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