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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文有出OST喔 請搭配食用 

*圖及音樂皆為網路 如有侵權請告知必刪*

作者:Koromi

海報:Sul.

Char.33

那天伯賢是在半夜被電話吵醒的，他看著手機屏幕顯示的陌生號碼，心想已經換了號碼應該不會是以前客人打來的了吧？

燦烈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，往伯賢的方向蹭了蹭，口齒不清地問了句：

“不接嗎？”

電話一直不屈不撓地響著，似乎要等主人接起來才會停止。

“喂。”伯賢心一橫按下接聽鍵。

“請問是邊伯賢先生嗎？”

樸燦烈只聽清這麼一句話，然後伯賢懶懶地回答：

“嗯。”

對方又說了什麼，身邊的人卻“騰”地從床上挺身起來。

“你說什麼？！”

燦烈莫名其妙地看不懂伯賢怎麼突然情緒激動起來。

“好好好，我馬上來。”倉促地掛斷電話，伯賢幾乎是越過燦烈從床上跳下來。

“你幹嘛？”樸燦烈揉著眼睛見剛剛下床的人居然在穿衣穿鞋。

“我去一趟醫院。”說完就打開家門衝了出去。

“等等我！”燦烈話未說完就聽見大門被猛烈合上的聲音。

這麼大半夜急匆匆的往醫院跑，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過來，他也翻身起來穿好衣服追出去。

跑下樓，哪裡還有伯賢的蹤影，剛下過雨的路面濕漉漉的，燦烈一不小心就踩進了一汪水潭裡。

他煩躁地抖抖腳，邊走邊攔出租車。

現在是五點多，街上人和車都很少，令人壓抑的低氣壓仿佛醞釀著下一場暴雨。

已經顧不得回去拿傘，看到空車經過趕忙招呼下來。

一路催促司機開快些，待到醫院門口正好看見伯賢從前一輛車上跳下來。

“伯賢——！”燦烈喊了一聲急忙打開車門跳出去。

前面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，卻等不到自己追上去便又匆匆忙忙跑進醫院。

燦烈追著人一路跟到值班室，他看見伯賢拉著其中一個護士焦急地詢問：

“他人呢？他人呢？！”

護士見伯賢來了，趕忙領著人往病房走，燦烈緊隨其後直到走進伯賢哥哥的病房，他看見伯賢站在床邊怔住了。

枕頭上、床單上，一大片鮮紅的血跡，床上早已沒有人。

護士神情凝重，她怕家屬突然衝動，於是慢慢解釋道：

“他咬斷了自己的舌頭，半截舌頭堵在喉嚨裡窒息死的，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法搶救了。”

伯賢不能置信地睜大了眼睛，他喃喃地重復：

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他下午還好好的。”

護士別開目光，指了指床單上歪歪扭扭的幾個血字，

“他留了一句話……”

燦烈走過去，輕輕扶住伯賢的肩膀，而伯賢卻是愣愣地轉了轉角度，像中邪一樣緊緊盯著那幾個難以辨認的文字

——弟弟你要乖乖的……

“哥——！！！”伯賢失控地撲在床單上嚎啕大哭。

突如其來的爆發讓周圍的人手忙腳亂，燦烈連忙跟著蹲下去拍著伯賢的背，怎麼會這樣呢？

下午來探病的時候還好端端的人，不是知道馬上可以手術了嗎？

為什麼忽然就想不開了？

床單上尚有血跡未干透，伯賢胡亂趴上去的時候不小心就蹭到了臉上，淚水和血漬把他整張臉都抹花了，燦烈想伸手去給他擦，可另一個人卻把腦袋深深埋進床單裡，像要把自己揉進去一樣。

“伯賢……”燦烈知道他現在辛苦，撫著人後背終究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，眉頭都鎖緊了，他咬著嘴唇痛苦地看著面前哭號不止的人，伯賢凄厲的哭聲讓他心髒像被擠壓著緊迫的疼痛。

那是伯賢的哥哥，他忍受的一切屈辱和一切艱辛都只是為了這個人，他踐踏了所有自尊只是想這個人能快點好起來。

而這個人，卻那麼猝不及防地，用這樣粗暴的方式結束了伯賢的全部念想。

怎麼能這麼狠心啊……

窗外又開始下雨了，沉沉的悶雷在天邊滾動，一道白亮的閃電劈下來，病房中的一切被映照得更加慘白。

伯賢跪在那裡不知道哭了多久，從最開始的放聲哭喊，到現在幾乎要斷氣似的抽噎，他整個身體都在瑟索，燦烈一直蹲在他身邊不停地幫他順背。

隱隱聽見伯賢悶在被子裡的聲音：“哥……”

護士也不忍心地蹲下來，

“你要去看看他嗎？”

剛才還在抽泣的人聽到這句話才稍微靜了一下，他手指還拽著被單，像個孩子似的抬起一張花裡胡哨的臉，猶豫了好一陣，才慢慢點頭。

燦烈扶他，可伯賢幾乎力氣都耗盡了，他試圖自己站起來，卻根本使不上勁，一個趔趄差點跌回床上，幸好被身邊的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。

“沒事……慢慢來……”燦烈抱著伯賢的肩膀輕聲說。

好容易把人攙扶到太平間，盡管時值初夏，陰冷的空氣還是讓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
真正見到哥哥的屍體時，伯賢反而沒有剛才哭得那麼厲害了，他想伸手去摸那個人的臉，可是及至一半卻哆嗦著收了回來。

燦烈摟著他，通過對方的身體傳來輕輕的顫抖，他感覺到有水滴砸到自己小臂上，低頭看，發現伯賢木訥地睜著眼睛，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
他似乎舍不得閉眼睛，只是時不時抹一抹眼淚。

門口走進來一個醫生，燦烈回頭看——是提早來上班的吳亦凡，這不是他負責的病例，應該是恰好知道，所以過來看看情況。

吳亦凡靜靜站在兩人身後默不作聲，值班護士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了，三個人就這麼一言不發地杵了很久，直到伯賢回過頭，啞著嗓子問了句：

“他是怎麼寫下那幾個字的？”

“他蹭掉針頭，劃了一手血。”吳亦凡走近那具屍體，指著他手背的傷痕說。

“蹭掉……？”伯賢蹙眉不解地看著對方，

“我哥哥癱瘓啊……”

吳亦凡低頭嘆了口氣，

“他的手一直能動，只是非常艱難，蹭掉針頭的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。”

伯賢還是不能相信地搖搖頭，

“怎麼會……怎麼會……”

“我們有病房的監視錄像，可以調給你看。”

“好……”伯賢眼睛終於有神了些，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，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
這時已經早上八點了，雨還沒停，天色灰蒙蒙的。

他們走進監控室，監控錄像是從下午伯賢探病離開後開始播放的，剛開始一切正常，到了晚上快七點病房空無一人的時候，病房門突然打開。

有個熟悉的身影走到病人床邊——竟是鄭醫生。

燦烈感到伯賢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，他心裡也跟著沉了一下。

鄭醫生站在床邊什麼也沒做，過了會兒，他慢慢湊近病人耳邊，似乎在跟他說什麼。

“能放大嗎？”伯賢忽然停下來問監控室工作人員。

那人點點頭，把畫面放大了些。

鄭醫生跟伯賢的哥哥說話不過十幾秒，可聽到的人臉上表情明顯由震驚變的痛苦，他的手指在艱難地發力，似乎想抓緊什麼。

“是他……”伯賢懵地咬緊牙，用力到額角都綻出了青筋，看著屏幕的眼睛都要盯出血來，

“一定是他！”

“伯賢，”燦烈伸手搖他，

“你冷靜點。”

而邊伯賢卻忽然發瘋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，拉著旁邊的吳亦凡大聲問道：

“鄭醫生呢？！鄭醫生呢？！”

吳亦凡被他過激的舉動嚇了一跳，燦烈急忙過去把伯賢抱住。

可不等人回答，伯賢忽的像脫韁的野馬掙開了燦烈的懷抱，轉身就往外跑。

樸燦烈想去拉，可對方跑得太快，他失手錯過。

似乎料想到他會做什麼，燦烈和吳亦凡一驚，立馬追了出去。

這時醫院已經有來往探病的家屬，路人驚愕地看著一個臉上仍殘留著血跡的少年倉皇地穿過人流，另外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人窮追不舍，再後面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。

這樣荒唐的場景滑稽不已，而此時誰都顧不上這些了，一直跑到了醫生辦公室門口。

伯賢猛地推開辦公室門，正坐在電腦前的鄭醫生嚇了一跳，目瞪口呆地望著朝自己撲過來氣勢洶洶的男孩。

“你跟他說了什麼？！”伯賢一把擰住醫生的領子。

“我跟誰說了什麼？”男人往後退了一步，用力拉開伯賢的手。

想不到自己左手一搭上去，右邊臉頰就狠狠的挨了一拳，

“我要殺了你！”伯賢嘶聲力竭地咆哮起來。

醫生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拳結結實實砸在自己太陽穴上。

“操！你發什麼瘋？！”暴怒之下他躲開伯賢下意識地回擊。

可拳頭還沒落下去就被猛然閃到自己面前的一個人擋住了，樸燦烈堵在他面前，大力掐著他的手腕，一向溫和的臉上浮現出令人生畏的寒意。

“你要是敢動他的話，今天就別想走出這間辦公室！”

鄭醫生一怔，環顧周圍形勢，惡狠狠對著自己的樸燦烈，攔在邊伯賢面前的吳亦凡。

“你們發神經也算著時間的嗎？”醫生不屑地甩開燦烈的手，揩了揩嘴角的血跡。

可這句話更加刺激本就沒冷靜下來的邊伯賢，他回手掄起身邊的椅子就要朝那人砸過去。

“伯賢——！”燦烈和吳亦凡同時叫住他，好在吳亦凡體格比他高大，伸手就將椅子奪下來扔到一邊。

可回手不及，伯賢從他旁邊的空隙猛地脫身出去。

剛往前衝，橫在醫生與他之間的樸燦烈轉身一把就把人抱在了懷裡。

“放手！”伯賢死命掙扎著想繼續往前撲，

“把我哥還給我啊！！！”

場面極度混亂，鄭醫生有些緊張地僵在那裡心有余悸地觀察著發怒的人的舉動。

吳亦凡上前一步，對燦烈使了個眼色，

“你們倆先出去。”

燦烈迅速橫了鄭醫生一眼，箍著臂彎裡還在又踢又打的人，幾乎是連抱帶拖地把他拽出了這個是非之地。

“小吳，怎麼你也……”鄭醫生訝然地望著朝他步步逼近的吳亦凡，外頭伯賢的哭鬧聲並未停止。

“你記住，”吳亦凡冷下臉一字一頓地說：

“你欠他一條命！”

_TBC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