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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Koromi
海報:Sul.
Char.9
邊伯賢從樸燦烈家出來的時候腦子亂糟糟的，臨走時的耳語像洗腦一樣揮之不去，想起對方深情款款的語氣他揉揉腦袋，心想糟了，這次玩過火了。
沒有去醫院，怕哥哥看到嘴角的傷又擔心。
創口貼早就撕掉了，又在順路的便利店買了一張。
對著鏡子貼的時候忽然想起樸燦烈給自己擦酒精時緊張的模樣，情不自禁微笑起來。
我怎麽會遇到這種珍惜動物？
“Light！”
化妝鏡中出現了一個三十來歲男子器宇不凡的身影——夜上濃妝的老板。
“哦，叔。”
伯賢從椅子上站起身，全酒吧都這麽叫老板，可能是為了顯得親切。
男子走近，看到他嘴角的創口貼，
“他們昨晚上打你了？”
伯賢笑著聳聳肩。
“哎……”老板嘆口氣，
“這一行都是吃青春飯做不長的，就算長得好看身體也吃不消。你以後也聽話點，下藥又不是下毒，不是毒品就別跟他們硬碰硬，都是自己吃虧。不趕緊賺錢的話，你哥怎麽辦？”
“嗯。”伯賢癟嘴點頭，手指卻悄悄握成拳。
“他們下次來的時候你親自去道個歉，態度好點。”
大叔說話語氣不重，卻字字擊中要害，見伯賢悶不吭聲，他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，轉身離開休息間。
還有下次？！
邊伯賢像是被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整個人都塌下來跌坐在凳子上，那天得罪的老板小費倒是絲毫不吝嗇，就是喜好太重口味，有SM情節都能忍，可還喜歡群P。
出台之前就說過不玩這些，可到了地方竟想出爾反爾給他下了藥來強的。
好不容易才溜掉，結果又說讓自己下次親自去道歉？
他寧可不要那筆小費，只要能避開這個瘟神。
伯賢無力地趴在桌子上，心想，大哥，這店裏男公關那麽多，您怎麽就偏偏擰著我不放呢？
還有剛剛老板跟他提到哥哥手術費的事情，這是他煩惱的根源。
忽然覺得如果所有客人都像樸燦烈一樣該多好。
不過這樣的想法根本就是奢望。
實際點說，不要碰上變態就謝天謝地了，盡管他現在的狀況是很想跟天地絕交。
怎麽這麽背啊？
出於保護員工，老板應該拒絕這樣的客人到店裏來埃以前有兩個人跟他出去，回來狼狽得一周沒上班，伯賢可不想這樣。
撐起身，他得去找老板談談。
“叔。”伯賢來到老板的工作間。
正在整理酒架的男人轉頭看著他，
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想……”他囁嚅一下，
“上次那個客人能不能別再讓他來店裏了？”
“怎麽突然不懂事了？”老板放下手裏的東西，靠著旁邊的工作台。
伯賢沒出聲，咬著下唇眼睛轉向一側。
“Light，該講的道理我都跟你講過，自尊心跟錢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。過兩年鬼一樣的日子，以後過一輩子人一樣的日子，這樣算起來很合理。不是嗎？”
男人說話語速很慢，聽起來語重心長。
他皺了皺眉頭，
“萬一真出事了怎麽辦？”
“又不是讓你登門道歉，他來店裏，自己的地盤上，真有什麽萬一也不可能讓你吃虧。”
老板看著他的眼睛。
還想說什麽，但對方已經把話堵死了，伯賢低頭撇了撇嘴角，生意人就是生意人，傷不在他，只要不跟錢過不去就什麽都好說。
結束這場無意義的談話，伯賢沈沈嘆了口氣，算著銀行卡裏的存款，這樣身不由己的日子到底要什麽時候才是盡頭？
金鐘仁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多敏銳的一個人，但最近身旁圍繞的低氣壓已經讓他明顯感覺到不舒服了。
“他怎麽了？”鐘仁小聲問旁邊的吳世勳。
世勳看著對面那個咬著筷子機械咀嚼的人搖搖頭，表示這已經超出了他對樸燦烈的認識範圍。
“喂，”金鐘仁敲了敲樸燦烈面前的桌子，
“你是不是一個人住太久有點抑郁啊？要不搬回來住兩天？”
“啊？”燦烈抬起頭，一臉不知所謂的表情，金鐘仁的話像是被吸進了黑洞，瞬間就灰飛煙滅。
“我看不下去了。”鐘仁扶額遮眼，難得的關心竟換來這樣的反應，他在想是不是暴力打醒樸燦烈會比較合適。
都暻秀吃完放下筷子，
“遇到什麽事了？你不用全憋在心裏。”
燦烈這兩天確實有那麽一點魂不守舍，這種感覺從那天下午伯賢離開的時候就開始了，當時對方從自己懷裏抽身出來，笑得有點無可奈何，看了自己一會兒然後什麽話都沒說就推門走掉，那眼神仿佛是聽到了一個不好笑的玩笑，有些尷尬又有點玩味。
沒有立刻明白伯賢眼神的涵義，回了會兒神才陡然清醒過來——自己失戀了。
可那個人早已消失在樓道中。
他想解釋自己低迷的原因，可又覺得男生之間講起來有點奇怪。
緩緩嘆息一聲，燦烈喝了口飲料，說：
“其實也沒什麽。”
沈郁的情緒像是把周圍的空氣都染成了灰色。
吳世勳覺得得說點什麽調節氣氛，於是他伸手攬過燦烈的肩膀，豪邁地拍拍胸脯說：
“誒，有沒有什麽需要兄弟做的？只要不是上天摘星星就盡管開口。”
樸燦烈是覺得壓抑，但又不知道有什麽解決的辦法，邊伯賢外熱內冷的態度在他們之間築了一堵高墻，撞上去只能自己體無完膚，而他們的世界依舊是涇渭分明。
愛一個人，本來就是自己的事，外人怎麽幫的了？
但朋友誠摯如此，他也不想繼續憂郁著讓大家擔心，撓撓頭道：
“晚上去逛街吧。”
“想那麽久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！”世勳翻了個白眼。
金鐘仁笑，
“我連幫你去打架的準備都做好了。”
燦烈扯扯嘴角，
“沒那麽嚴重，到處走走，散散心就夠了。”
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商業街去的時候正值華燈初上，路上璀璨的霓虹，繁忙的人流，街邊的櫥窗玻璃倒映著人影，樸燦烈總有種幻想，似乎下一秒就能在玻璃裏看到邊伯賢的影子——幾日不見，即便被拒絕還是很想他，暗戀尚是如此，更莫說有過肌膚之親的人。
其余三人跟著樸燦烈的腳步瞎轉，看到稀奇的東西也不見人停下來，本著陪燦烈散心的想法大家也只是默契地談天說地，實則都知道主角的心不在焉。
或許潛意識裏有個想法驅使，燦烈不知不覺領著一群人走到了夜上濃妝附近。
“來這兒幹嘛？”吳世勳終於表示出對路線的質疑，
“這一片有紅燈區呢。”他是本地人，所以對這些煙花之地多少有耳聞。
“哦，好刺激。”都暻秀扭過頭小聲開了句玩笑。
樸燦烈沒搭腔，他的目光定格在夜上濃妝招牌下的一輛銀色跑車上，車門打開跳下來一個人，駕駛座的人手還拉著他的手，那人半個身子鉆回車裏待了幾秒鐘才笑著出來——是邊伯賢。
“喂。”都暻秀用手掌在燦烈面前晃了晃。
楞了一陣樸燦烈才指著夜上濃妝的樓梯入口，慢慢地蹦出幾個字：“要不我們喝酒去吧。”
_TBC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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